像硅谷那样去思考

2024-06-03
想的大,想的深,想的不同

编者按: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秦朔朋友圈(ID:qspyq2015),作者:秦朔,创业邦经授权转载。

上周写《下一个“硅谷”,还在硅谷?》时就想,很多朋友对如何才能成为硅谷那样的创新策源地、加速器、热带雨林,会很有兴趣。

自1971年媒体最早提出“硅谷”这一说法后,50多年来,全世界想成为硅谷、新硅谷、下一个硅谷的地方数不胜数。如何硅谷?如何斯坦福?如何风险投资?如何创新生态?各种尝试也不胜枚举。

5月18到26日,我随正和岛全球标杆案例探访团在硅谷和西雅图访学,行程满满。30多位企业家从头到尾,一滴白酒不沾,正儿八经学习,白天参观,晚上还要做作业,写感想,却乐此不疲,正是因为在微软、谷歌、英伟达、亚马逊这样的顶尖公司和斯坦福大学、伯克利分校这样的学府圣地,受到了强烈的思想冲击和吸引。

边走边看,有个问题萦绕不散,即硅谷这些企业是如何思考的?对我们有何借鉴?这篇文章就来做个小结。

想的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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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24日在微软公司听课时,主题是“微软的初心使命和百年变局”。题目真够大的。

微软创立时,比尔·盖茨的愿景就是,让世界每个家庭和每张办公桌上都有一台个人电脑。

随着Windows等软件风行,盖茨的目标基本实现了。鲍尔默2000年接替盖茨出任CEO到2014年卸任期间,微软的股价几乎不涨,收购诺基亚失败,Windows Phone失败,社交业务失败,一个重要原因就是“找不到下一个目标了”。2014年,萨提亚·纳德拉成为微软第三任CEO。很多CEO卸任时才会出版回忆录,他则在担任CEO第三年就写了《刷新》,因为他要把微软的新愿景和变革方向传递给更多人。

萨提亚提出的新使命是,“予力全球每一人、每一组织,成就不凡”。不是微软自己要成就不凡,是要站在别人的立场,帮助别人成就不凡。这就把微软从过去那种“骄傲的束缚”“光荣的固化”中“打开”了。

萨提亚上任后发布的第一款产品是Office for iPad,过去Office只能在微软的Windows Phone上使用,不能在iPhone和iPad上使用。萨提亚这样做,表面看是放弃了Windows的唯一核心地位,但却在移动时代赢得了更大空间。他说,现在打开手机,里面装的很多应用都是微软的,“我们用微软的软件,武装了iPhone”。

过去十年,微软通过“移动至上,云为上”,以及重塑生产力和业务流程、构建智能云平台、重塑个性化的计算这三大战略,成功复兴。不仅如此,纳德拉更敏锐洞察到,自然语言作为通用界面的突破和强大的新推理引擎的出现,将带来人工智能的新时代。为此,微软将“普及人工智能全民化”作为新理念,并在智能助理、应用程序、服务、基础设施四个方面全面快速布局。

不久前微软发布了Copilot,愿景就是成为“一个每天都在身边的人工智能伴侣”。纳德拉说:“就像今天启动操作系统来访问应用程序或使用浏览器访问网站一样,我们相信用户未来将调用Copilot来执行所有这些活动以及更多新的任务,比如购物、编程、分析、学习、创造等等。”

课堂上播放了不少微软如何“予力全球每一人、每一组织,成就不凡”的短视频,有的很感人。这让我想到《刷新》中关于同理心(Empathy)的理念。同理心不是虚无缥缈的,是真心实意换位思考和服务他人。一个企业,什么时候能用创新技术和服务,真正落实同理心,落实到方方面面,什么时候其发展状态就会健康,就会出彩。

想的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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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英伟达听课,题目是“从说到做到,到算到拿到——用人工智能驱动各个行业的创新”。第一页PPT上写着,“我们是谁:用加速计算对最具挑战问题的解决者”。

世界越来越建构在计算之上,计算的量级越来越高。这一点大家都很清楚。但什么是加速计算呢?这是黄仁勋发明的一个名词,代表了他对计算机产业和网络的深刻洞察。

过去,计算依赖CPU(中央处理器),是通用计算,但随着CPU扩展速度的放缓,就需要一种新的计算形式,解决通用计算不擅长的那些问题。用黄仁勋的话,加速计算的本质是“算法的可并行化”,而英伟达的GPU(图形处理器)就是靠着强大的并行计算能力,成为对通用计算进行加速的首选。过去8年间,英伟达极大提高了每个GPU芯片的性能,AI算力性能提高了1000倍,让“整个数据中心压缩成了一个芯片”。

具体而言,加速又是如何实现的呢?黄仁勋说,他发现在一个程序的代码中,往往是一小部分代码占用了计算工具的大部分运行时间。比如CFD(计算流体力学),可能只用3%的代码,就代表了99.9%的运行时间。许多关键应用也是这样。因此,如果能对这3%的核心部分进行加速,就能极大地提升整体性能。“这个过程并非单纯的并行处理,它涉及更为复杂的机制”,英伟达为此在2006年推出了CUDA。这是一项同时支持硬件和软件的技术,它可以利用GPU中的多颗计算核心进行通用计算处理,开发人员可以利用它编写程序,写出的程序可以在支持CUDA的处理器上以超高性能运行。

黄仁勋说,除了对3%的核心部分的加速,剩余97%的代码也可以用AI和加速计算重写,使得应用程序加速10万倍。

没有CUDA,英伟达不可能在人工智能领域取得如此成功。但CUDA刚推出的时候,因为增加了芯片的成本,且当时并没有足够的应用程序来支撑,所以客户并不重视它,不愿为此支付溢价。成本上涨,价格却不涨,毛利率就受到挤压,英伟达的市值一度降至10亿美元左右的水平。

但黄仁勋从未考虑过放弃CUDA,因为他坚信自己的推理和愿景,即加速计算能够解决传统计算机无法解决的问题,“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,只是需要时间来证明”。整整十年后,CUDA才显出成效。黄仁勋也不是被动地等待,也努力寻找“即使是小规模实现CUDA盈利的方法”,并找到了CT重建、地震处理、分子动力学等多个领域的应用,“这些虽然没有立即成为主导市场的产品,但它们足以维持我们的发展,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”。

今天英伟达如日中天。是因为传统的数据中心都在转向加速计算,并建立新型的数据中心——AI工厂,生产AI这种新的商品。而英伟达正是人工智能计算领域的领导者。我们听课时,主要讲的是英伟达的另一利器Omniverse平台,它是一个“可以构建并操作物理真实的数字孪生的操作系统”,助力千行百业,“以全保真度、完全数字化的方式模拟所做的整个产品”。不少企业家听后说,英伟达不仅软硬件一体化通吃,而且是物理世界和数字世界通吃,太可怕了。

思路定出路。为什么黄仁勋很早就有如此前沿、深度的思考?

想的不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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谷歌的一位行业产品总监给我们做“谷歌的企业文化和创新管理”的分享时,讲到了“投资登月计划”(Invest in Moonshots),其含义有三:

追求变革性技术,着眼长远,如自动驾驶汽车和人工智能计划;

配置资源,培育创新,如之前谷歌X所致力的“登月项目”;

识别、投资和收购尖端技术,如收购Deepmind。

X是谷歌2010年成立的秘密创新实验室,它鼓励甚至要求人们探究荒诞的想法。2015年谷歌母公司Alphabet成立后,X脱离谷歌,成为Alphabet之下的独立公司。

在刚刚成立时,X的负责人阿斯特罗·泰勒就说,X的工作并不是发明新的谷歌产品,而是创造可能成为下一个谷歌的发明。X诞生了自动驾驶公司Waymo、用气球上网的Loon、AR眼镜的先驱Google Glass,也尝试过从海水中制造碳中和燃料,用货运飞艇取代海运,甚至想在北极周围铺设一个巨大的铜环,用地球磁场发电。

这些都是“登月计划”的项目,但因为看不到前景,不少已被关闭,如Loon和Google Glass。

X也曾被视为“反企业实验室”,因为一般企业的实验室都是为了改进公司的核心产品,而X这个标记就意味着,它不是改进者,而是否定者,它要做谷歌之外的事,和谷歌不同的事。能成为X支持的Moonshots项目的标准包括:致力于解决一个很大的问题;提供一个彻底的解决方案;使用突破性的技术。

十年前,X和Moonshots经常成为热门话题,后来却日渐暗淡,据说是因为Alphabet对其一直亏损感到不满,加大了投入产出的约束。

我感兴趣的地方在于,在整个硅谷,Moonshot的气质一直存在,即鼓励不同的甚至疯狂的想法,进行试验。因为真正的突破往往源于疯狂的想法,那些有疯狂想法的企业家就是“登月企业家”。

马斯克是“登月企业家”的新标杆。他创立的SpaceX的愿景是让生命在多个星球上繁衍生息,构建一个可持续的多星球文明。他说,“我的最大希望,用一个词来表达,那就是‘火星’。”“我们可能会在10年内,也可能是在7到8年间,将首批人类送上火星。”

能这样去想问题,并且真正付诸探索行动,马斯克真的与众不同,我觉得他可以称得上“火星企业家”

结语

想的大,想的深,想的不同,归根结底,是想的纯粹,想的独立。

最近,“人工智能之父”辛顿教授在接受媒体访问说:“我确实觉得科学家应该做那些能帮助社会的事情。但实际上,这不是你做出最好的研究的方式。当你的研究被好奇心驱动时,你才能做出最好的研究。”

在谈到人工智能的危险时,他说,“我意识到这些东西可能会造成很多伤害,也会带来很多好处。我变得更加关注它们对社会的影响。但这不是动机。我只想知道大脑是如何学会做事的?那就是我想知道的。而在试错的过程中,我们得到了一些不错的工程结果。”

被好奇心驱动,才能做出最好的研究。因为这样最纯粹。纯粹,才会有深度思考,长期思考,才能创造不寻常的价值。

这样的逻辑也适用于企业界。如果企业总是被一些现实中的因素所束缚,心思浮动,畏畏缩缩,那就很难纯粹,只能在表象上游弋。以为走了很远,其实并没有脱离多少原来的起点。

有朋友可能会说,你们看到的这些都是顶尖企业,当然有条件Think big,Think deep,Think long,Think different,我们每天柴米油盐谋生计,怎么可能想的纯粹、纯粹地想?我想说,恰恰是因为这些企业的创始人在创业之初,就是这样思考问题的,最终才能做到如此之大。

所以,并不是做大了才有条件想的纯粹;而是,追随本真兴趣,才能做到异乎寻常。否则,就算做大了,内核也是虚的,并不能撑很久,对人类也不可能有什么贡献。

不妨安静下来——不是先想着去做什么,而是先想着如何思想。

本文为专栏作者授权创业邦发表,版权归原作者所有。文章系作者个人观点,不代表创业邦立场,转载请联系原作者。如有任何疑问,请联系editor@cyzone.cn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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